【Toothcup】龙族婚礼 第二部分
【链接待补充】
避雷：
1 龙和狂战士与博克岛的关系反过来
2 无拟人，多私设
3 显然我最近写不出来什么
龙族婚礼 第二部分 By亡灵川
白日逐渐变长，黎明来得早，但小嗝嗝还是在天边泛白之前就出了门，独自的。他要去寻找一项礼物来赠送给龙族，最好是宝石或者其他亮晶晶的东西。传说中的龙更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为此，他们会感到分在愉悦。
“你应该去海湾，越过乌鸦岭。”双胞胎一直是村子里消息通达的那一类，但是他们所说的话，大多都是半真半假的，小嗝嗝将信将疑。
雅思翠说：“拿上这把斧头，等到婚礼结束，龙族离开，你又会是个自由的家伙了。”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他打的一个踉跄。
清晨的风仍旧有些薄凉，来自南方迁徙回来的候鸟开始筑巢。不久之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泥土还足够湿润。
他的鞋子上很快沾满泥巴，整个人也变得狼狈不堪起来，这里长满了松树和柏树。他被一根突出来的树枝弄的摔了一跤，这下可真是好极了。小嗝嗝环视四周，这里没有一个多余的目击者。
灯中的火也灭掉了，不过好在天色已经慢慢地明亮了起来，这让他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男孩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垮下了自己的肩膀。
他闻到不同寻常的水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新鲜的、带着一些咸味的。他找到了自己出门前带的一把牦牛肉干，他有些饿，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喝点水。伸手去摸自己的水壶时却什么都没能找到。
——不知道又丢在了哪里。
他泄了气，没精打采地接着往前走，小嗝嗝从来没有独自走出过这么远的距离。他筋疲力尽，没有看见任何亮晶晶的东西。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在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帮忙。”他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就听见前面传来的流水声，加快自己的脚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汪碧色的水面，四周是古树参天。此时太阳已经升高了，波光粼粼地映照着周围的石壁悬崖。饮水的龙抬起头来，翠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男孩的身影。
龙——尽管在书里看过，不久之后他将要和其中一条龙进行一场和平仪式——进行一场传统的、仪式上的婚礼。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龙是一种聪慧又凶残的动物。他僵住了，看着龙。
男孩举起双手，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表情来，他小心翼翼地向后推，龙却发出一声低声的吼叫。
“抱歉。”他小声地说，紧张地环视四周。青苔让他的脚滑了一下，这让他摔了一跤，倒在了地上。
“哦！”他大叫了起来，这真是太不幸了。
龙发出嘲笑一样的咆哮声，短暂的一瞬间，紧接着就又沉默了下来。他看上去好似没什么精神一般，男孩迅速地躲到了岩石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外面安安静静，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那条龙已然不见了踪影。地上有一片泥泞的脚印，龙是走着离开的。小嗝嗝好奇他为何不飞走，紧接着就在地上看见了一片新鲜的血迹。
——这是一条受伤的龙。
等会到村子里，已经是下午了，他又累又饿。病恹恹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没由来的觉得心烦，一把推开了所有的完成或者未完成的图纸，恼火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不安的动作很快就让过来看他的朋友们发现了，顺着楼梯上来，他们的动作可算不上是小。男孩回过头去：“你们怎么来了？”
“嘁，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山上被野兽吃了。”说话的是鼻涕粗，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粗声粗气，粗鲁极了。雅思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手肘子，双胞胎只顾着自己，在角落里喋喋不休地小声说话。
女孩用手戳着小嗝嗝的脑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有些嫌弃，在屋子里踏了几步，说：“我特质了牦牛奶，来补补你这个鱼骨头。”
“不，不用了，谢谢。”男孩尴尬地说，用脑袋狠狠地砸了砸桌子，他的笔被这种震动弄的失去了平衡，顺着桌面一点容易被忽略的角度滚下去，掉在地上，摔断了。
雅思翠的脸上露出一些失落的神色：“好吧，那你可是错过了难得的美味了。”
小嗝嗝笑了笑，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什么。他伸了个懒腰，刚想说自己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下，就听见他父亲史图依克在楼下的吼声。
让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回去，史图依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两块冰，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小嗝嗝在他的对面坐下：“双重头痛？”
史图依克说：“可不是呢，早上的时候我看你不在，我去把东岛的一个姑娘嫁给西岛的一个小伙子，商人约翰几天之后也会来到岛上，况且龙族婚礼还需要准备礼物。”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用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儿子：“你会感到害怕吗？”
小嗝嗝耸肩，史图依克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地轻松下来：“好，好，这才是我的儿子，果然有勇气。”男孩支吾了两声，到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餐是史图依克的左右手戈伯送过来的，一锅美味的炖牛肉。史图依克看上去没什么胃口，小嗝嗝倒是食指大动。接连吃了两碗，以后觉得有些胃疼，却也不能休息，他们要去村中的大厅讨论一番。
大人们说着话，小嗝嗝觉得无聊，接连不断地打着呵欠，史图依克看见了也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和村子里的成年人说着话。
“按照祖先们留下来的记录，龙族应该和我们交换礼物。”他的声音隆隆地在屋子里回响，这只让小嗝嗝觉得更加的疲乏。他强撑起精神环视四周，想要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忽然听见自己父亲叫自己的声音。男孩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看见村子里的老人们都看着自己。
“哈哈。”他干干地笑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史图依克说：“如果你感觉很累的话，可以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和你关系不大。”
男孩虽然感到无聊，但是他被父亲冷漠的语气刺伤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还是强硬地说：“不了，父亲，我想在这儿听着。”
史图依克叹了口气，他粗糙的手交叠在一起：“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他有些怀疑地说：“我甚至觉得，就算是一条龙在你的面前吼一声，你就会被吓破胆——你又瘦又小，看上去可不怎么能够让我放下心来。”
他的语气软化下来，柔和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根本不明白。”
小嗝嗝失落地说：“好吧，我知道了——父亲，我有些累，你知道我今天出去了一整天。”
他缩起自己的肩膀，没精打采地走在村子的道路中。尽管岛上的居民绝对不是一些安安静静的家伙，却也有什么时候不会四处吼叫着发散他们过多的精力。这听上去可奇怪极了，他想要到自己的屋子里可是还要走一段路，小嗝嗝绕了远路，途径海岸和训练场，可以听见海风阵阵，一轮明月照亮着波光。
他听见训练场里传来一些动静，还有一些火光。什么动物发出他难以辨认的嘶吼，鉴于在这里不太可能有大型动物闯入，他摸到了自己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训练场外。
门是关着的，他听见了不安的脚步声，探出头去，只看见漆黑一片。偶尔有火光快速地升起，然后熄灭。借着那转瞬即逝的火光，他看见——那是一条龙。
正是他白天看见的那条，暴躁不安地趴在训练场的石头和青苔的地板上，看上去筋筋疲力尽的样子。男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手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在颤抖：“你需要帮助吗？”
龙发出一声嘲笑一般的哼声，但显而易见，是的——他不知道是怎么闯进来的，但显然失去了平衡，撞倒了堆在训练场中间的杂物，这让这条龙被绳子混乱地绑得结结实实，扭曲着自己的躯体，露出一只凶狠又无助的眼睛来。
“不要害怕，”他自己都几乎要站立不稳了，却还是这么说，“我会救你出去的，嗯，我是说，我会想办法来带你出去的——”
他紧张地绷紧了自己的身躯，小心翼翼地从袄子下面拿出自己的匕首，在龙的面前脆弱地展示道：“这是我的匕首——我要用他来帮助你。”
当他靠近的时候，龙不满地呼噜了一声，这让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是吼声很快就变成了有些痛苦地呜咽，男孩绕到远一点的位置，看见龙确实一动不动，才放下心来，凑过去，她的腿上有一只剑，不知道是谁刺中的，伤口还很新鲜，正在一点点往下滴着血。
他用自己那把不太锋利的匕首去尝试着割断绳子，显而易见的是，这用了他一段时间。绳子被割断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神经都崩了起来，满怀着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龙，他小心翼翼都皱起自己的眉头来。
龙在一开始只是僵硬着的，忽然抖了抖自己的翅膀站了起来，在男孩的注视下，他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紧接着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史图依克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的儿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他过去问发生了什么，小嗝嗝只是笑笑，说什么事也没有。史图依克将信将疑，但是他的儿子态度却没由来得分外强硬。
“我只是想出来看看月色，”他说，“父亲——你见过龙吗?”
史图依克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以为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就让他回去休息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小嗝嗝他胡乱地应和了一声，就打算继续往前走，史图依克却在后面忽然叫住了他。
“让戈伯和你一起走。”庞大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戈伯，那个缺了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善良的老男人，正在他的身边迈动着蹒跚的步子，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还在轻轻地哼着歌。
“——戈伯，到这里就可以了。”男孩有些不耐烦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成年人掏了掏耳朵：“想都别想。”
“免得你一不注意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个季节的野兽正是的季节。”他用宽阔的手掌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我得把你送回去，好好睡一觉。”
男孩垮下自己的肩膀：“我只是想要帮忙。”
“你知道，我又瘦又小，帮不上什么忙。”他一边开门，一边没什么精神地说道。
戈伯说：“不要胡思乱想，你父亲虽然不说，但是还是很关心你。”
“你想要替他解忧实际上很简单，只需要改变这些。”
戈伯看着小嗝嗝，小嗝嗝看着戈伯。
“你指着我的全身。”
戈伯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吗，哈哈，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呢？”
“比如你还可以打铁、磨剑、种菜或者钓鱼。”他的声音连自己都不确定，“或者你会想要当个面包师，你知道，人人都爱面包师。”
他临走的时候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比起这个，你不如好好想想，在之前所说的，要给龙族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戈伯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酋长的礼物是一头牦牛和一船的鱼，明天出海打鱼的巴克特和莫驰就会回来。”
他看着自己口袋里一把鹅卵石和云母拿出来，握紧了拳头，最后全部都丢在了地上。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准备。”史图依克死死地盯着他的儿子，用手抹了一把脸，又气又无奈，“现在返回不是个好主意——我知道，但是你必须鼓起勇气来，不过是一场仪式，等到龙族离开后，一切又会像是以前一样。”
眼见到远处蓝色的天幕上逐渐出现龙族震动翅膀的身影，他们从远到近，最后停在了岛屿的上空。这一次，他们在低空盘旋，能够听见龙正在震动自己的翅膀的声音。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等待着去见证这一份难得的和平。小嗝嗝也在其中，抬起头来，有些紧张。
龙来了不少，为首的是个有着一双睿智黄色眼睛的巨兽，从海中升起，柔和地注视着每一个对他而言都小的像是蝼蚁的龙或者人。
“这场婚礼将会如期举行。”唯一能够读懂龙的话语的，是巫医古稀，她在沙地上画出扭曲复杂的符号来，而戈伯则在一旁负责翻译她所画的那些东西，“他们带来的礼物，是来自南方海域的沉睡鳗鱼——嗷（古稀狠狠地用拐棍打了他一下）沉没的船只。”
巨兽仍旧沉默着，温顺地看着他面前的芸芸众生。
最开始是一个人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惊呼声，那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地在人群之中响起。接连不断地响起来就像是潮水一般，小嗝嗝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天——”
一艘沉没的船在绳子和龙的翅膀的作用下，正如航行在天空之上一般。毫无疑问，这样的场景会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理应如此。
他太吃惊了，一点点地向后退，却撞在了什么人的身上，回过头去。却发觉那一副把自己撞的生疼的骨头正是整个村子里最让人讨厌的家伙——米尔度。
这个佝偻着腰的瘦骨头脸上露出来一副令人生厌的倒霉表情，小声地诅咒道：“你们迟早会因为龙族的狂欢而倒霉的，迟早你们会想要距离它们远远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离你远远的，你的房子距离村子也很远。”
老家伙恶狠狠地瞪着他，看了他好一会儿：“别高兴的太早了，祭品，你迟早会跟着那些龙一起去野蛮之地的。”
他伸出手来，几乎要把小嗝嗝推到在地，戈伯发现了这一切，把他赶了出去。
“别让那个倒霉星扫了你的兴。” 他皱眉，“史图依克都拿出他的礼仪腰带来了。”
小嗝嗝尴尬地笑了笑：“每个人都在等待着龙族的到来，我知道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但是——”
“在发狂的和危险的之间选择，选择后者。”戈伯说，“经验之谈，以免你后悔，在这之前你从来没有见过龙。”
小嗝嗝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在训练场自己看见的东西来。
“千万不要被他们野兽的外表蒙蔽了，说不定龙看过的书比你们还多。”
“龙族？看书？”坐在下面的年轻人们睁大了眼睛。
戈伯把一本书推过来：“你们真应该好好看看这本书，这可是一本专门写给你们的书。”
“说真的，写书，给我们看？”最先发表自己不难意见的是双胞胎中的一个，他们压着嗓子说。当戈伯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说是对方在说话。
没有办法分辨出来捣乱的究竟是哪一个，他只能向双胞胎都投去严厉的目光：“小心些，可不要到时候被龙一口吃掉，谁知道他们究竟会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
众人都笑了起来。
雅思翠虽然不想来，但是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些苛求的女孩还是带着一种不太爽快的表情来了。
男孩在一旁玩笔，女孩伸出手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要认真听。”
“这也不一定会用上，不是吗？”
他有些尴尬的笑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也不一定会用上，对吗？”
雅思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一次，戈伯找到了两个不安分的对象，用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这两个不安分家伙的脑袋：“你们应该认真听我说话。”
小嗝嗝说：“反正最后被选中的不会是我。”
适龄未婚的年轻人们都站在广场之上，小嗝嗝现在人群中不起眼极了，龙飞过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选择龙族伴侣是个双向的过程，一束被扎好的、还带着新鲜水汽的野花被为首的龙衔在嘴里，他们在天空之上盘旋。
他们盘旋了很久，知道听见一声轻微的龙的啼鸣。那束花落了下来，直直地掉进了他的怀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戈伯传达了古稀的问题，问他是否愿意。
男孩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
TBC
评论(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