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气蝻煲一锅炖

【白露/露白】伊万的恐惧与爱 (第二部分)

  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篇文章了,谢谢大家陪伴我。
  谢谢大家对我的希望、给我的热度、推荐和爱。

第二部分
  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大雨倾盆,地铁停运,没有带伞,积水淹到了小腿。伊万站在公司门口,说实在的,他有些茫然无措。
  人人都会有一个糟糕的日子,仿佛在这些日子里,所有的霉运都会一同到来,排山倒海地腐烂、变质。
  雨看来是不会小了,明明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这样的暴雨,此时此刻竟然一反常态起来。过了许久,大雨淹没他的视线。他想自己也许终于没有办法等下去了,带着一身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滴落的雨水回到家中,竟然空无一人。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顾满身的雨水颓唐地坐在沙发上,任凭一大片湿迹极快地扩散出去。伊万看见吃过的脏盘子堆在水池里,外面亮起一道雪色的电光。
  “妹妹……?”他想娜塔莎也许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但是无人应答,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娜塔莎?”
  他倒在沙发上,彻底地昏了头脑。
  ——不、不、不,还没有,不是完全——他梦见了过去,一个天使正向他微笑着,一个小小的举着向日葵的孩子,一片纯白色的空间——一个、一个、一个瘦削的姑娘的影子——她的影子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全部化作灰烬似的。他听见自己的心正在跳,他害怕着,小孩子害怕不知名的怪兽、莫名其妙的恐惧或者干脆是臆想出来的幻景,而成年后的恐惧又大多来自童年的阴影。
  “她很快就会回去,你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你在害怕她?”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娜塔莎放大的脸,她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屋子里没有开灯。他感受到一些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走廊上的灯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还没有昏头,伊万想他彻底昏了头。他听见娜塔莎的声音,她说:“哥哥。”
  他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带着三分困顿、一分不耐烦和十二分的疑惑不解,看着那张陌生人的脸极速地远去。
娜塔莎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说:“我去接你了。”
  她柔顺的金发贴在面颊上,嘴唇和脸色都是苍白的——理所应当的什么都没有等到,他提早回来,他们错过了。
  如果没有娜塔莎的介入,说不定会更好,伊万在想。他们之间完全是陌生人,他不需要一个仅仅是在小时候见过面的女人的同情,尽管也许这个女孩——她、她应该是个天使。
  她是他童年的阴霾,不知名的失落和恐惧,是梦醒后记不住名字的情人。
  他猛然坐起来,如梦初醒。
  伊万的动作太过猛了,以至于把娜塔莎的额头撞了很响的一声,紧接着皮肤慢慢地泛起一大片的红。他张了张嘴,在最后也没有说对不起。
  “我带了外卖回来,”娜塔莎说,他看见在她的背后的操作上正放着湿哒哒的盒子,“是披萨。”
  “现在这样已经不能吃了呢。”他听见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真的很奇怪,在这之前我一个人一直都是好好的。”
  娜塔莎不明所以,她正用一块干的毛巾擦自己的头发,听闻这句话,转过头来:“哥哥?”
  她垂下眼帘:“我明白了。”
  接着是平静的晚餐,浸透了雨水的披萨当然吃不成了,她把盒子放在一边。每个人都洗了澡,娜塔莎没拿衣服,裹着浴巾出来了,伊万转过身去,从镜面的里看见女孩的一小节白皙的腿。
  夜晚如同往常一样过去,他喝了两片药,临睡前玩了会儿手机,关了灯,紧接着就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被闹钟从甜美的梦乡唤醒,早餐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面包,一切都与平时别无二致。
  他等了很久,一个人坐在孤零零的餐桌前,也没能等到娜塔莎出现。他把杯子里快要过期的冰牛奶全部喝掉,站起身来。
  “娜塔莎,早餐要吃点什么,还是再睡一会儿?”连他自己都觉得说话的语调太过奇怪。
  无人应答。
  他等了一会儿,出于礼貌还是不忍打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走到餐桌前,囫囵地把冲好的冷牛奶麦片吞下肚子里去。
  “娜塔莎、娜塔莎、娜塔莎。”他对自己说,又一次站在属于女孩卧室的门口。
  他伸手去敲门,可是仅仅是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屋子里空荡荡,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属于娜塔莎的东西。
  这个女孩忽然闯入他的生活,又忽然离开,留下陌生人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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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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